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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品讀<群書治要>》第42集--用人七忌
2020-06-03海口廣播電視臺

【全文5649字  閱讀需要6分鐘】


尊敬的觀眾朋友們,大家好:

我們今天學習《用人七忌》。在《群書治要·六韜》中記載,周文王向薑太公來請教,君主非常重視舉賢任德,但是國家卻得不到治理,這又是什麼原因?薑太公說:雖然君主任命了賢人,但是卻沒有重用賢人,所以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。而賢人之所以得不到重用,那是有原因的。我們在用人之中,要有一些傾向,要避免,要把握用人的七個大忌。哪七個大忌?

第一就是用賢而疑。

在《劉廙政論》上說,“自古人君,莫不願得忠賢而用之也。既得之,莫不訪之於眾人也。忠於君者,豈能必利於人。茍無利於人,又何能保譽於人哉。”意思是說,自古以來,當君主的人,沒有不想得到忠賢之士,並且任用他們的。而得到這些忠賢之士之後,又免不了去向眾人調查,向他們詢問這些忠賢之士究竟如何。但是忠於君主的人,哪能事事都有利於他人呢?如果有一件事得罪了人,沒有給人帶來利益,怎麼能夠讓眾人都稱讚他,使得他在眾人中贏得好的名聲呢?所以君主如果自己不知道賢明,他就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是忠賢之士。即使得到了忠賢之士,忠賢之士來到他的身邊輔佐他,他也仍然懷著一種猜疑之心,向眾人去調查。而這些人又不一定都是賢德的,不忌賢妒能的人;那就會對這一個賢德之人有一些偏頗的言論。如果君主聽之任之,就會對這個賢德之人產生懷疑,從而不予重用。

在《新序》中還說:賢明的人不被重用,是因為“不肖嫉賢,愚者妒智,是賢者之所以隔蔽也。所以千歲不合者也。”說不賢德的人會嫉賢妒能,愚鈍的的人會嫉妒有智慧的人。所以賢明的人被阻隔,不能夠被君主所用。以致於君主千載也難以碰到一個德才兼備的人。

有的是不肯用賢德之士,有的君主用了賢德之士;但是不能夠持久;有的是用了很久但不能夠善始善終;還有的是不肖的兒子,把父母的賢明忠臣給廢棄了。這樣所導致的災禍和敗亡難以一一地記錄。重點在於什麼呢?重點在於君主自身不明智,他分不清什麼是賢德之人,什麼是不賢德之人。什麼人真正對他忠心耿耿,什麼人來到這裏是有利可圖的。所以就一味地聽從大家的評論,大家認為這個人好,他也認為這個人好;群臣對於一個人有誹謗,他就認為這個人不行。所以最後得了這樣一個結論:“故譖訴不行,斯為明矣。” “譖”就是誣陷的話,“訴”就是誹謗的話。如果誣陷誹謗的話都不能夠通行,君主能夠判斷什麼樣的人在說什麼樣的話,他說這些話是出於什麼目的,這才叫明智。

在《群書治要·典語》上,把君主和臣子之間的關係,做了這樣一個比喻,“夫君稱元首,臣雲股肱,明大臣於人主一體者也。”古代的人把君主稱為什麼呢?稱為“頭腦”,把臣子稱為“四肢”,也就是腿和胳膊。這就表明了大臣和君主之間是一體的關係,就像一個身體一樣,誰也離不開誰。互相配合,互相信任。

從歷史上看,堯帝能夠明白地辨別德才兼備的人,而且讓德才兼備的人去擔任官位,這就如同是強健了四肢,這也就能夠輔助他的身體,對自己的幫助怎麼會小呢?如果一個人不符合選拔的標準,也不是合適的人才,就不要白白地授予他官位。如果這個人是值得信任的、德才兼備的人,那就要任用他沒有懷疑。君主任用臣子,就像身體信任他的手一樣,臣子侍奉他的君主,也就像這個手觸摸身體一樣。安則共樂,痛則同憂。他們共用安樂,共赴患難。確實是一體的關係,誰也離不開誰。古人他用頭腦和四肢的關係,來表明君主和大臣的關係。

第二個用人的大忌就是求全責備。

在《文子》中說,“自古及今,未有能全其行者也,故君子不責備於一人。”從歷史上看,自古至今沒有十全十美,德行無可挑剔的人。君子用人就不求全責備於任何一個人。後邊他還做了兩個比喻:“夫夏後氏之璜,不能無瑕;明月之珠,不能無穢;然天下寶之者,不以小惡妨大美也。”夏禹所佩戴的碧玉,不是沒有瑕疵的,而夜明珠也不是沒有污點的,但是天下的人仍然認為它們是寶貴的東西。這是為什麼呢?不以小小的瑕疵來妨礙它們的大美。“今志人之所短,而忘人之所長,而欲求賢於天下,即難矣。”而現在只記著別人的短處,卻忘記了人的長處,還想在天下求得賢才,輔佐自己,這是難上加難。這個故事,這個比喻告訴我們:即使是珍貴的碧玉、珍貴的夜明珠,都不是沒有瑕疵、斑點的。如果我們對人求全責備,還想求得賢才,那就太難太難了。

用人的第三個忌諱就是:能不當官,任非其才。

在《管子》中說,“明主之擇賢人也,言勇者試之以軍,言智者試之以官。試於軍而有功者則舉之,試於官而事治者則用之。”什麼意思呢?你要考察一個人才,他到底有沒有才能呢?不能聽他說有才能就相信,給以相應的官位,要試驗、試驗。所以明智的君主選擇賢人,對那些說自己勇敢的,就應該讓他去帶領軍隊;說自己有智慧的,就讓他試著去擔任一個官職。他去率領軍隊,取得了功勞,就舉薦他、任命他;他去做官,也能夠把這個地方治理得很好,治理得很完美,那再任用他,這都是要試用的。所以這個試用期很重要。在試用的過程中,能夠看出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能力、有才德。如果一個人能力很低,就不能給他一個高官。

在《群書治要·典語》中還講,要“料才核能”地去任用人才。“料”就是要評估、估量。估量人才的才能,考核他的才能,這是治理國家的要務。在歷史上,舜任命百官的時候,他是根據每個人不同的才能,給以不同的位置。比如說任命契為司徒,掌管“五倫”的教化;任命禹來治水;任命高陶來斷獄。因為他們各有各樣不同的特點,所以誰擅長什麼,就讓他去幹什麼。“舜何為哉,恭己正南面而已矣。”舜他本身做什麼了嗎?他就是把自己做好,修身做好,給大家做一個表率,然後再任用賢才,這樣就可以達到垂拱而治。

再看漢朝,漢朝在表彰功臣的時候,蕭何、張良、韓信被稱為“三傑”,也是根據他們的功勞給以不同的封號。張良這個人,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裏之外,他很善於謀劃,善於用兵,所以叫“運籌帷幄”;而蕭何“振國家,服百姓”,最擅長的就是治理國家,治理百姓;而韓信,“戰必勝,攻必取”,他擅長的就是率軍打仗,是一個很好的帶隊的將軍。他們的才能不同,也給以不同的封號。更何況不是像他們這樣的傑出人物,怎麼可以對他們求全責備、要求他們做同樣的事呢?

這也是提醒我們:來到我們團隊之中的人,都是有所擅長的人,有的人擅長治理事,有的人喜歡做具體的事;有的人善於出謀劃策;有的人喜歡文字工作,他寫文章寫得特別好;有的人擅長講課;有的人善於人際交往,搞公共關係......他們的才能是不一樣的。所以要根據他們所擅長的不同,分配不同的任務,這樣才能夠各盡其才。

下麵他又做了一個很好的比喻,他說你看這個馬,“馬無輦重之任,牛無千裏之跡。違其本性,責其效事,豈可得哉。”馬沒有像牛那樣,去負輦耕地的任務;牛也沒有奔跑千裏的能力。如果你違背了它們的本性去任用它們,還希望能夠取得功效,這怎麼可能得到呢?任用人才也是一樣的道理:“使韓信下帷,仲舒當戎,於公馳說,陸賈聽訟,必無曩時之勳,而顯今日之名也。”他舉了歷史上幾個人物,假使你讓韓信對軍隊和戰爭的規劃,運籌帷幄;使董仲舒去率軍打仗;使於公到處去遊說當外交官;讓陸賈去斷案。結果一定獲得不了他們以前所獲得的功勳,也就沒有今日的顯名。因為韓信不善於籌畫,只善於打仗;董仲舒他擅長博古通今,本人手無縛雞之力;於公,公正不阿,卻不善言辭;陸賈善於辭令,但是缺乏斷案的魄力和決心。如果將他們安插錯位,結果自然不能盡如人意。

我們看了這個道理,也會想到現實的很多問題,比如說現在的很多畢業生,大學的時候學的是一個專業,但是畢業之後找工作,很多都是才非所用。他們所從事的工作,和他們所擅長的專業無法匹配。所以怎麼樣呢?很多人在這四年所學的東西都白費了。

在現實生活中,每個人都各有所長,不可能盡善盡美,如果以一個統一的標準衡量人才,也很難把真正的人才選拔出來。有一些奇才,也會因為一個統一的標準而被遺漏。所以我們衡量人才,選拔人才,應該根據他們的不同才能,設定不同的標準,給予不同的職位,這樣真正的人才便會各得其所。

第四個忌諱就是“德不當位,功不當祿。”

在《管子》中記載:“君之所審者三,一曰德不當其位,二曰功不當其祿,三曰能不當其官。此三本者,治亂之原也。”君主要審慎考慮的有三個方面:第一就是臣子的德行和他的位置不相匹配;第二就是臣子的功績和他所享受的俸祿不相匹配;第三就是臣子的能力和他的官位不相匹配。這三者是治亂的根本。現在的法律規定,選舉人才的官員不能夠去見當事人。為什麼不能夠去見當事人呢?因為這樣可以避免徇私舞弊。對於這個觀點,《袁子正書》上並不認同。為什麼不認同呢?他說選官的人處在深宮之內,還要選天下的人才,並且要選得合適,不能夠選“非其才”,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賢明的人呢?怎麼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一個人才呢?所以人與人之間的交往,是正常人都應該要做的,不能夠斷絕的。他說:“故聖人求所以治交,而不求絕交人。先王之用人不然,不論貴賤,不禁交遊。以德底爵,以能底官,以功底祿。具賞罰以待其歸。”這句話說得也很好,說聖人治理國家,不是讓人斷絕人與人之間的交往,而是去追求怎麼樣使這個交往合情、合理、合法。先王任用人才的時候,不分貧富貴賤,也不禁止他們正常的交往。但是他們秉持了一個原則,就是根據他們的德行給以爵位,以他們的能力給以官位,以他們的功勞給以相應的俸祿。能夠做到的就給他賞,做不到這些原則的就給他懲罰。便沒有人敢背離正道。

這告訴我們,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,而不是去簡單地禁止人們交往。比如說我們現在的博士生考試,很多導師為了表明自己公正,在面試之前,拒絕與考生見面。誰都不見,以示自己公正無私。但是實際上我們想一想,真正認識一個人才是很難的一件事。你沒有和他交流,沒有和他交談,你怎麼知道他的德才如何、他的喜好如何、他有哪一方面的才能?古人的意思是說,你可以盡情地和這些人接觸。只要是考生他想來見你,你就接見他,而且要瞭解他。但是只要堅持一個原則就好了,就是你不是因為他給你送禮;或者不送禮,或者是親疏遠近、有沒有人給你推薦,來選拔這個學生。還是以德才的多少來選拔學生,作為選拔的標準。你只要把這個原則把握了,你所錄取的人,一定是德才兼備之人。

第五個用人之忌就是“偏聽偏信,受人蒙蔽。”

在《群書治要·政要論》上指出:“為人君之務,在於決壅;決壅之務,在於進下。”君主最重要的就是要排除蒙蔽,不要被人蒙蔽了。而排除蒙蔽的關鍵是什麼?在於使下麵人的言論,都能夠傳達的君主這裏。而要想使下麵的言論,都傳達到君主這裏,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做到,貧富貴賤都一視同仁。使得做奴役的、做童僕的、放牧的、養馬的這些基層人士,都能夠暢所欲言。而他們的意見,都能夠直接傳達到君主那裏。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,君主所聽到的,所看到的就很廣泛。如果他所聽到的、所見到的很廣博,那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蒙蔽他了。

在歷史上,有很多的臣子,為了蒙蔽君主,就觀察君主的喜好,君主喜歡什麼,他就順著君主的意思去說,進而蒙蔽並且控制君主。比如說秦朝的趙高,他就是蒙蔽君主的一個佞臣。他看到皇帝很喜歡恣意遊樂,放縱自己的情欲。於是就趁機對皇帝說:當皇帝的之所以尊貴,就是因為他能夠為所欲為。就是因為人們感覺他像神明一樣,只有得到人們的仰望,君主才能被尊重。而神明有什麼特點?神明是只能聽說,而不能露面的。所以不能讓大臣總是能見到皇帝,這樣才能顯示出皇帝的威嚴。結果這個秦二世就信以為真,從此,趙高專權。如果我們偏信一個人的言論,就容易被人蒙蔽,而聽不到下麵人的意見,聽不到實情。當秦二世最後喪身亡國的時候,才幡然醒悟:原來自己被趙高蒙蔽了。

第六點用人的忌諱就是“妒賢畏能”。

在《荀子》中說,明智的君主喜歡和大家共同商議事情,而昏庸的君主喜歡獨斷專行。明智的君主尚賢使能,進而使國家得到治理,人民安居樂業;而昏庸的君主妒忌賢德的人,畏懼有能力的人,於是就毀滅了功績,甚至國敗家亡。這表明什麼?妒賢嫉能的人做不了大事。

在《呂氏春秋》上就記載,衛靈公在天氣寒冷的時候,他要開挖一個深池,這個時候,他的一個臣子叫宛春就進諫說:天氣這麼寒冷,還要征發徭役,恐怕會傷害到百姓。衛靈公就說:天氣很寒冷嗎?宛春說:您穿著狐皮大衣,坐著熊皮的墊子。所以您不覺得寒冷。但是老百姓,他們的衣服破了得不到修補,鞋子有了缺口也得不到編織,您自己感覺不到寒冷,但是百姓卻能感到寒冷。衛靈公一聽就說:你說得太好了,於是就下令不要再征發徭役了。但是這個時候,有左右的人就挑撥說:君主你要開挖深池,由於宛春的勸諫,您才下令不再做這件事。恐怕現在福德,都會歸到宛春的身上,而怨氣都會歸到君主您的身上了。但是衛靈公這個人,他非常的明智,他說:你說的不對,我現在就是讓百姓通過這一件事,看到他的德行和能力,這就如同讓百姓看到我的善行是一樣的。

《呂氏春秋》上評論說:“而人主之不通乎王道者則不然,自為之則不能,任賢者惡之,與不肖者議之。此功名之所以傷,國家之所以危。”而那些不懂得君主之道的人,卻不是像衛靈公這樣做的。他們自己沒有能力,又厭惡賢德的人,對賢德的人懷有忌心。並且還與不賢德的人評議忠良。這是功名之所以受到傷害,國家之所以危亡的重要原因。

第七個用人之忌就是“已樹而擇”。

什麼意思?我們通過一個故事來說明。魯國的陽虎獲罪了,他就跑到北面的晉國,去見趙簡子。見了趙簡子他就抱怨了。他說:你看朝堂上的大臣,我所培養的超過了一半;邊境的守衛將士,我所舉薦的也超過了一半。但是現在,朝廷上的官吏,親自用法令來危害我;邊境的將士,親自用兵士來威脅我。從今以後,我再也不去推薦人了。趙簡子聽了就說:“唯賢者為能複恩,不肖者不能。”什麼意思呢?只有賢德的人才知恩圖報,不賢德的人做不到這一點。趙簡子勸他,“自今已來,擇人而樹之,毋已樹而擇之也。”從此以後,不要再把這些不賢德的人,舉薦出來了。一定要先選擇好,然後再培養他;不要等培養重用之後,才發現當初所選非人。

這七條用人的忌諱,在我們領導用人的過程中,都是應該注意避免的。這樣才能夠使真正德才兼備的人被重用,這個事業才能夠健康發展。

我們今天就學習到這裏,謝謝大家!


劉余莉,中國人民大學哲學係學士、碩士畢業。現為中共中央黨校哲學部教授、倫理學專業博士生導師、中山大學新華學院客座教授,著述豐碩。曾獲英國赫爾大學哲學博士、新加坡國立大學博士後,並應邀到英、意、美、加、澳、日、新加坡、印尼、中國香港等地進行演講和研討。2015、2016年,先後兩次應邀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法國巴黎總部,圍繞“從《群書治要》看聖賢教育的重要性及如何加強道德教育”做主題演講,對中國傳統文化“東學西漸”起到了有力的推動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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