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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品讀<群書治要>》第40集--用人的重要性
2020-06-03海口廣播電視臺

【全文5897字  閱讀需要7分鐘】


尊敬的觀眾朋友們,大家好:

我們今天講用人的重要性,在《群書治要》中特別強調重用賢人的意義。我們可以把用人的重要性歸納為三個方面。

第一就是用人,關係國家的治亂。

在《漢書》上說:“任賢必治,任不肖必亂,必然之道也”。任用賢德的人,國家才能夠得到治理,而任用不賢德的人國家必然混亂。這可以說是總結歷史發展規律,得到的必然結論.

在《典語》上也說:“夫世之治亂,國之安危,非由他也。”說這個國家治理得好壞,社會的安危,不是由其他什麼原因所導致的,那到底是什麼原因?“俊乂在官,則治道清,奸佞幹政則禍亂作。”如果君主喜歡的是有才華、有德行的人,而且德才兼備的人在領導的位置上,這個國家政治就會清明。相反如果君主喜歡奉迎巴結的人,而且邪惡之人干預朝政,這個禍亂就不可避免。

在《群書治要·墨子》中,提到一般人對於治理國家,任賢使能,並不重視。他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。他說現在的王公貴族,都想使國家富裕,人民增多,希望法令得到合理有序的運轉。但是卻不懂得尚賢使能。從這裏可以得出結論“士君子只明於小術,而不明於大道。”為什麼這麼說?假如現在的王公貴族有一只牛羊不能夠宰殺,他一定會找一個好的屠夫來宰殺牛羊;如果有一張破弓不能張開了,他也一定會找好的工匠來修補。雖然身邊有骨肉至親,或者無緣無故富貴起來的人、相貌俊美的人,但是他知道他們沒有這個技能。一定也不會讓他們去做這些事。為什麼?唯恐他們敗壞了自己的財物。王公貴族們對這些事,尚知道尚賢使能,但是對於治理國家,卻不知道尚賢使能了。

為什麼這麼說?到真正治理國家的時候,王公貴族會不加思索地,舉薦任用他們的骨肉至親、無緣無故富貴起來的人、或者是相貌姣好的人。由此可見這些王公貴族,親愛他的國家,重視他的國家,還不如親愛他的壞弓,重視他的牛羊之類的財物。所以說天下的士大夫、君子們、在位者,都是明於小術,而不明於大道的。這一個比喻非常形象恰當。

在《說苑》上說,沒有恒常安定的國家,也沒有恒常得以治理的百姓。如果得到賢德的人,這個國家就會安昌;失去賢德的人,國家就會滅亡。自古至今無不是如此。

古代的這些聖明的君主,都非常尊重賢才。在《新序》中記載著魏文侯的一個故事。魏文侯非常重視賢才。他怎麼表現的?每一次路過段幹木所居住的巷子的門口的時候,他一定會站起身來,然後扶著車前的橫木,向這個方向表示致敬。這個僕人就不理解了,就問他原因,魏文侯說:這不是段幹木所居住的巷子嗎,段幹木是一個賢德的人,我怎敢不對他伏軾致敬呢?段幹木是因為有德行而榮光,而我,不過是因為土地廣闊而榮光。段幹木富有的是道義,而我,富有的不過是財富。土地不如德行,財富不如道義。我理應重用這個人、我理應尊敬他。所以魏文侯就給了段幹木百萬的薪祿。而且經常向他去請教治國的道理。魏國人聽說這就事後,都特別地歡喜。結果,不久之後,這個秦國想要出兵攻打魏國,這個時候司馬唐雎聽到了這件事,就勸諫秦王,說:段幹木是一個賢德之士,而魏文侯對他禮遇有加,天下人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,這個時候還不應該去攻打魏國。秦國的君主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,就按兵不動,不再去攻打魏國了。

這個故事告訴我們,一個人重用賢德的人,讓天下人都為之佩服,不敢輕易對他有所企圖。為什麼呢?《孟子》中說道:一個人一定是先侮辱了自己,然後才被別人侮辱;一個家庭,也一定是內部有了紛爭,才讓別人看到有機可乘;一個國家,也一定是自己的內部掀起了紛爭。別的國家看到這個國家不團結,才會打它的主意。一個國家如果有賢德的人被重用,它興起倫理道德的教化。從上到下都團結一致,沒有私心,不自私自利。那麼這個力量就是非常強大的。別的國家也不敢對他有所企圖。

在《潛夫論》上也說,國家為什麼會亂?怎麼能夠判斷出這個國家將要混亂?關鍵一點就看,這個國家是否重視賢德的人。古人告訴我們,不重視賢德的人,一個最重要的原因,就是國君喜歡財貨。《群書治要·六韜》中也說,如果在上位的國君喜歡財貨,群臣就都喜歡獲得利益。賢德的人最大的特點,他就是不自私自利,這些欲望、財利對他沒有誘惑。賢德的人,一旦不被國君重用,他就會隱居起來。這個國家因為沒有人興起良好的倫理道德的教導,人自私自利的心全都生起來了。那就是《孟子》上所說的:“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。”這個國家就危險了,各種各樣的禍患也都產生了。

在《新序》中,也記載著這樣一個典故:秦國要去討伐楚國,在去討伐之前,先派使臣去看一看,秦國有什麼寶器。楚王聽到之後就把令尹子西召過來了,問他:說秦國要觀一觀我們國家的寶器,是不是可以把我們國家的和氏璧、隨侯珠拿出來給他們看一看?令尹子西回答說,我也不太清楚。那楚王一看呢,就又把昭奚恤給召來了,也是向他詢問這件事。昭奚恤說,秦國是想看一看我們的政治得失,而另有企圖。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寶器,在於賢德的臣子。像珍珠玉器這些玩好之物,算不上國家最寶貴的東西。秦王一聽,他回答的很有道理。所以就派昭奚恤來應對這件事。

昭奚恤怎麼做的呢?他在東面設了一個高臺,在南面設了四個高臺,在西面建了一個高臺。等秦國的使者來的時候,昭奚恤就對他說,您是我們國家的客人,那請到東面的上位就座。令尹子西,他就坐在南面的高臺上,然後太宗子傲、葉公子高、司馬子反都依次坐在南面,昭奚恤自己坐在西面的高臺上。對秦國的使者說:您想看一看我們楚國的寶器,楚國的寶器是賢德的臣子,能夠治理百姓充實倉庫,使百姓各得其所,有令尹子西在這裏;手裏拿著圭壁,能夠出使諸侯,化解彼此之間的仇怨,使兩國能夠結交友誼,沒有戰爭的憂患,有太宗子傲在這裏;能夠保衛國土緊守邊疆,不侵犯鄰國,鄰國也不能夠侵犯我們國家,有葉公子高在這裏;治理軍隊,整修軍器裝備,抵禦強敵,手裏拿著戰鼓,可以激勵百萬的民眾,他所任用的人,都可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,有司馬子反在這裏。緬懷先王霸業所成就的功績,能夠汲取治理動亂的經驗,有我昭奚恤在這裏。就請您盡情地觀看吧。

這個秦國的使者聽了之後,無言以對,非常地驚訝,回去之後,就向秦國的國君稟告說,楚國有很多賢德的臣子,這個時候出兵去攻打它,還不是時候,因此,秦國就放棄了征伐楚國的念頭。

歷史上這些賢明的君主,都是以賢臣為寶,而不是以珍珠寶玉為寶。這樣,重用賢德禮賢下士,國家才得以安定。如果在位的人,都喜歡珠寶財富,上行而下效,整個國家就危險了。在《鹽鐵論》上對這一件事也做了這樣一個評論,它說“隨和,世之名寶也,而不能安危存亡。”隨侯珠和和氏璧,雖然是世間的名貴的寶物,但是它有什麼用呢?並不能是危亡的國家得以安存。所以“喻德示威,唯賢臣良相,不在戎馬珍怪也。”你要彰顯自己的威德,只有靠賢臣良相,而不是這些珍禽異獸、珠寶金銀等等。因此,賢王以賢為寶,而不以珠玉為寶。這才是明智的選擇。所以用的人是德才兼備的人,這個國家就能夠治理得好。

第二點,用人也關係到民風的善惡。在《群書治要·後漢書》上記載,說“務進人賢,以任時政,不過數人,則風俗自化矣”。說一定要進用賢德的人,讓他們來處理朝政。如果我們任用的是真正賢德的人在位,不過幾個人,這個社會人心就會得到扭轉,民風習俗會由惡變善。

我們看中國的歷史上,有很多有道德學問的皇帝,都禮請儒、釋、道三家的大德為國師。自己以學生之禮,禮敬老師。跟著國師學習,對國師禮遇有加。這些儒、釋、道的大德,他每一天都給皇帝和群臣講經說法,並且能夠身體力行聖賢教誨;皇帝又對他們如此恭敬。這上行而下效,整個社會就興起了追求道德、愛好仁義的風尚。

我們社會,如果能夠選拔出那些德才兼備的,對傳統文化有認知的,又能夠力行傳統美德的人。每一天在中央電視臺、地方電視臺,宣講“孝、悌、忠、信、禮、義、廉、恥”的道理。我們相信,不過兩三年,這個社會風氣就會為之一新。中國古人說邪不勝正,只要有一個頻道是播放正確的,正面的教導。那麼大家,都會能選擇正確的,明辨是非善惡的這種教誨。

《群書治要》中有一本書叫《文子》,它就指出了國家為什麼不能任用賢德之人的原因。“上多欲則下多詐,上煩擾則下不定,上多求則下交爭。不治其本而救之於末,無以異於鑿渠而止水,抱薪而救火也。”領導者之所以不能任用賢德的人,沒有興起教化,原因就是自己欲望太多。自己的欲望太多,聽了聖賢教誨,讓他要節儉,要杜絕驕奢淫逸,他聽了之後也做不到。每一天又在說他,他聽著也很不順耳。他也知道民眾學習之後,分得清是非善惡美醜,再去投票選舉的時候,自己也選不上了。所以這個在位者不能任用賢德的人,還是因為自己已經習慣於驕奢淫逸的生活方式。

《文子》上說,社會上層的人欲望很多,底層的百姓就會升起欺詐之風。上面的法令非常的繁多,而且經常沒有條理,下麵的百姓就會不安定。上面的人有很多的貪求,下麵的人就會交相爭奪利益。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,而只在枝葉上解決問題,就如同是想止住水,卻要開鑿河渠,想要救火,卻要往裏邊放木柴一樣。這告訴我們要想任用賢德的人,必須要有聖王出現,明君出現。《文子》中提到,“聖王在上,明好惡以示人經,非譽以導之,親賢而進之,賤不肖而退之,刑措而不用。禮義修而任賢德也。”聖明的君主在世,他會把他所喜好的,還有他厭惡的,明明確確地宣告天下。經過非議或者稱譽來引導輿論。通過親近任用賢德之人,鄙視並且罷退不肖之徒來治理國家。刑罰雖已頒佈,但是卻能夠放置不用。也就是說古代的人,不是沒有刑罰,這個刑罰也都很完備。但是因為沒有人犯罪,就可以把這個刑罰擱置不用。這都是因為禮義道德得到了推行。而禮義道德之所以能夠得到推行,最重要的原因,那就是那些賢德的人得到了重用。也就是說,如果賢德的君主出現,任用賢德的人,興起倫理道德的教化,那麼社會風氣,也可以在短期之內扭轉過來。

歷史上,每一個朝代興起,其實都是在亂世的基礎上。為什麼它建立朝代幾年之中,就可以恢復和諧?就是因為開國之君,往往都汲取了滅亡之君的教訓,所以他自己對自己要求很嚴格,修身修得很好,而且任用賢德之士。這樣的話,在短短的時間,這個國家也就走上了正軌,社會也就很快地安定和諧下來。

第三,就是用人,關係到領導者個人的安危。我們知道任用什麼樣的人,對於領導者他的事業成敗,還有自身的命運都至關重要。首先,任用賢德的人關係到領導者的正邪與否。在《蔣子萬機論》中就講到,說:“君王之治,必須賢佐,然後為泰。故君稱元首,臣為股肱。譬之一體相須而行也。”說君王要治理國家,必須有賢德的人來輔佐,才能達到國泰民安。因此,這個領導者被稱為頭腦,而臣子被領導者稱為四肢。這就像一個身體一樣,他們必須相互協調,才能治理好國家。你用什麼樣的人,關係到君主的正邪。

在《說苑》上記載,齊桓公來向管仲請教,說:治國最大的憂患是什麼?管仲就說最擔心的就是“社鼠”,桓公聽不明白,什麼是“社鼠”?管仲就說,“社”就是土地的神像。要用很多的木頭,把它捆綁在一起,然後在上面塗了泥,就做成了這個土地神像。因為神像的中間一般都是空的,所以老鼠就經常以神像為托身之所。如果你用煙去熏它,你怕燒了一根整根的木頭,也燒不死老鼠。你用水去灌它,又怕把神像上面的泥給毀壞。裏邊的老鼠不能殺死,就是因為這個土地神像的緣故。而齊國也有“社鼠”,就是君主身邊的這些人。君主身邊的人如果不正,就會蒙蔽善惡,讓君主無法瞭解實情。君主身邊的人仰仗著君主的庇護,就會在百姓中誇耀自己的權勢,而魚肉鄉里。你不誅殺他們,會給國家帶來混亂。你誅殺他們,他又是君主所庇護的人。很難把他誅殺掉。所以要治理國家,最擔心的就是君主身邊的人不正。

用人還關係到領導者的安逸與否。如果你用人用得得當,你自己就不用很勞苦,自己就會很安逸。《屍子》上說“夫用賢,身樂而名附。事少而功多,國治而能逸。”如果您能夠任用賢德的人,你自身會很安樂,而名聲自然跟隨而來。事情少而功績大。國家得到治理,自身也很安逸。

在《說苑》上記載著孔子的弟子子賤,在治理單父的時候,他彈著琴,自己從來沒有離開公堂,單父就得到了治理。而孔子的另一個弟子巫馬期,他也治理單父,但是他怎麼樣呢,披星戴月事必躬親,忙忙碌碌的不得安居。不過,這個單父也得到了治理。巫馬期就問了,說為什麼子賤彈著琴,很安逸地就把單父給治理好了。子賤回答說,我的做法就是任用賢人,而你的做法是任力,靠的是出力。“任力者固勞,任人者固逸也”。出力的人,肯定是勞苦奔波。但是能夠任用賢德的人,把這些賢能之士都發揮作用,自身就會很安逸,國家也能治理好。子賤就屬於後者。他四肢安逸,耳目不勞,平心靜氣,讓百官把事情給治理好,而巫馬期卻不然,他損害自己的性情,而且辛辛苦苦地親自去教誨百姓。雖然單父也得到了治理,但是還沒有達到最高的境界——就是無為而治。無為而治的根本,在於領導者自己有德行,而又不嫉賢妒能。信任那些賢德的人,對他們委以重任,這樣就能夠達到無為而治的最高境界。

怎麼樣任用賢德的人,具體的做法,就是把天下最賢德的人舉薦出來,任為三公。把國家中最賢德的人舉薦出來,任為九卿。把一縣之中最賢德的人舉薦出來,任為二十七大夫。把一鄉之中最賢德的人舉薦出來,任為八十一元士。都是以他們的才能大小給以適當的官職,讓他們做合適的事。這樣一來,道德教化就由天子達至百姓,這樣以位重的人來制約位輕的人。因為位重的人他有德行,位輕的人德行稍稍不夠,但是他受到有德行的人的限制、引領,他也會逐漸地轉而去做道德的事。上面一宣導什麼,下麵的民眾就跟著應和什麼。上面有所行動,下麵也會自然跟隨。四海之內同歸一心,都背棄貪婪鄙陋,而心向道義。用這樣的辦法來教化民眾,就像風往哪吹,草就往哪倒一樣,沒有人不跟從。

古代的人任用賢才,都是以德行才能的高低為取捨,而不是任人唯親,或者是徇私枉法。

用人還關係到領導者自身的成敗,我們舉一個故事,來說明這一點。在《晏子》上,記載著一個齊景公的故事。齊景公有一次問晏子,他說我的先君齊桓公,曾經率領兵車三百輛,九次會盟諸侯,一統天下。現在我率領的兵車有一千輛,可以趕上齊桓公的業績,在他之後一統天下嗎?晏子怎麼回答的呢?晏子說,齊桓公率領兵車三百乘,九次會盟諸侯,一統天下。那是因為他左有鮑叔牙,右有管仲的輔佐。而您,現在左右全是娼優,諂媚邪惡的人在前,阿諛奉承的人在後。又怎麼可能趕上齊桓公而成就霸業呢?

晏子的話就是從一個側面提醒景公,桓公之所以稱霸天下,是因為他能夠任用賢才,信任賢才。如果你也想稱霸天下的話,不是要效法他有多少的兵力,而應該效法他任用賢人的智慧,還有度量。用人,確實也是關係到君主的成敗。正是因為用人如此地重要,我們應該用什麼樣的人呢?我們下一次課再講。

我們今天就學習到這裏,謝謝大家 !


劉余莉,中國人民大學哲學係學士、碩士畢業。現為中共中央黨校哲學部教授、倫理學專業博士生導師、中山大學新華學院客座教授,著述豐碩。曾獲英國赫爾大學哲學博士、新加坡國立大學博士後,並應邀到英、意、美、加、澳、日、新加坡、印尼、中國香港等地進行演講和研討。2015、2016年,先後兩次應邀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法國巴黎總部,圍繞“從《群書治要》看聖賢教育的重要性及如何加強道德教育”做主題演講,對中國傳統文化“東學西漸”起到了有力的推動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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