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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品讀<群書治要>》第10集--過而不改 是謂過矣
2019-09-27海口廣播電視臺

【全文5967字  閱讀需要6分鐘】


尊敬的觀眾朋友們:大家好!

我們今天繼續學習《群書治要》,今天我們講座的題目是《過而不改,是謂過矣》。在《群書治要·鬻子》中有這樣一句話,“大忌知身之惡而不改也,以賊其身,乃喪其軀。有行如此,之謂大忌也。”這句話是說人生最大的忌諱,就是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種種過惡,但是卻不能夠更改,這會傷害自己的身心,乃至喪失自己的生命。一個人有這樣的行為,實在是人生最大的忌諱。人有過失而不改,確實會給自己招致災禍。比如說貪財貪利、貪名貪色、貪吃喝玩樂等等,任何一個貪字走得太過分,都會給自己還有家人招致災禍。

人為什麼不能夠改過呢?我們總結一下,可能是有四個方面的原因。第一,就是沒有認識到過惡的嚴重危害。在《周易》上說,“小人以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,以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。故惡積而不可掩,罪大而不可解。”小人認為做小的善事沒有什麼益處,就不屑於去做,做一些小的惡事,無傷大雅,所以便不去改過。結果怎麼樣呢,結果罪惡日積月累,以致達到了無法掩蓋和不可解救的地步。可見滅家亡身都是因為有過失而不能改所導致的,所以古人特別提醒我們,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。

第二個原因,不能改過,就是因為自己的志向不堅定,所以改過的願望不迫切。中國古人經常說立志,立志特別的重要。蘇軾在研究古人之所以有成就的原因之後,說了這樣一句話,他說:“古之立大事者,不惟有超世之才,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。”明代的思想家王陽明也說:“志不立,天下無可成之事。”所以要成就一番事業,必須首先要立志,這個志就像目標一樣,人生有了目標才不會被誘惑。就像我們要登山,這個山頂是我們要去的目標,那就不會在登山的過程中看到這個鮮花很好看,我們停下來去欣賞,被這些東西所誘惑。那麼應該立什麼樣的志向呢,清朝有一位思想家叫唐甄,他說:“其為志也,以至於堯孔而不少讓。”意思是說,要讓我們立像堯帝像孔子這樣聖賢人的志向,也就是說要把成聖成賢作為人生的目標,所以改過的關鍵,就是我們是否確立了人生的目標。那很多人說我過得挺好的,為什麼要向聖人賢人學習呢?有必要非要成聖成賢嗎?其實聖人賢人啊就是找到了我們自性的人,他是回歸了我們的本性的人。我們知道每一個人都具有純淨純善的本性,所以人生的意義何在呢?

就是《大學》上的開篇所說的:“明明德”。所以我們要把所有與明明德不相關的東西都放下,與這個不相應的東西都改正,比如說自私自利,名聞利養,五欲六塵,貪嗔癡慢,是非人我等等。不放下這些東西,我們就難以回歸自性,就難以達到明明德的目的。那麼受損失最大的是誰呢?當然是我們自己,可以說是辜負了此生,人之為人的機緣。那你明白了這一點,你才能夠勇於改過,所以《了凡四訓》上說:要日日知非,日日改過。假如一日不知非,則一日安於自是。一日無過可改,則一日無步可進。為什麼天下聰明俊秀的人很多,但是他們的德行卻不能夠修養,善業沒有更加的增長呢?了凡先生告訴我們,其原因就在兩個字,這兩個字就是因循。因為這兩個字就耽誤了一生,這個因循就是不能夠改正自己的習氣毛病,沒有勇猛心。所以了凡先生他以身作則,力行改過遷善,最終改造了命運,心想事成。但是如果一個人他成聖成賢的志向不夠堅定,那麼他改過的願望也就不會那麼迫切了。

第三個不能改過的原因,就是身邊沒有好的榜樣。我們所接觸的人事物,物質環境,人际環境,很多都是讓我們退墮的緣分,而不是讓我們提升的緣分。我們看不到好的榜樣,你看我們身邊的親朋好友,大都是追名逐利,唯利是圖,甚至是習以為常,習慣成自然。那我們看他們呢自己有了過失,自己不僅看不到,更談不上想去改正過失了。所以古人說呢,要選擇一個好的修學環境,對自己特別重要。“蓬生麻中不扶自直”,你看這個蓬草,它本身雖然很軟,但是這個麻呢都是往上長的。所以如果這個蓬草生長在麻中,沒有人扶它,它也會自然向上生長,長得很直。所以古人說:三日不讀書,面目可憎。什麼意思呢?因為古代的人呢讀的都是聖賢之書,親近的都是聖賢人。這些聖賢人,都告訴你如何改過遷善,最後克服自己的習氣,成聖成賢。那麼在古代的時候是什麼情景呢?基本上人人都讀聖賢書,對四書五經都非常地通達瞭解。當時社會的文藝作品,比如說戲劇、小說、相聲、快板等等也都是在宣講孝悌忠信、禮義廉恥的內容,那即使在這種環境之中,還三日不讀書,面目可憎。那麼我們的環境和古人的環境相比,不知道差了多少。那麼在這種環境下是什麼狀況呢?在這種狀況下呢是一日不讀書則面目可憎。所以在這種社會污染非常嚴重的情況下,要懂得親師擇友。就是親近選擇善良賢德的老師,向他學習,和那些德才兼備的人交朋友,這比什麼都重要。古人做了這樣一個形容,他說:“親附善友,如霧露中行,雖不濕衣,時時有潤。”說如果我們經常和那些善良的、有德行的人交往,就像我們在霧水中露水中行走一樣,雖然打濕不了你的衣服,但是你時時能夠蒙受他德風的滋潤,不知不覺得自己也成了一個有德行的人。所以對於好的老師善友,好的修學環境要特別地珍惜,這樣才能夠,德日進,過日少。

第四個不能改過的原因,就是一個人的孝敬之心沒有提起。我們知道孝是中華文化的根,敬是中華文化的本。這個孝敬以孝親尊師為代表,那麼一個人對父母沒有孝心,對老師沒有恭敬之心,那麼這呢,他就沒有改過的動力。那我們看到很多人,他之所以能夠戒酒、戒毒、戒色,棄惡從善,最後吃苦耐勞,都是因為在學習了傳統文化之後,把這個孝心提起來了,他不希望自己的母親,再為自己擔憂。所以把這麼多年所養成的習慣,在一般人看起來是不可克服的問題,全都克服了。像在戒毒所中,有一些警官告訴我們,用現代的所謂科學的戒毒方式,能夠真正戒掉毒癮的人,只有百分之二而已。可以說是少得可憐。但是那些吸毒人員在學了傳統文化之後,他的孝心、感恩心提起來了,他有了責任感,所以戒毒成功的比例也大幅度地提升了。這個對比也非常地明顯。所以人不能改過,從根本上而言,就是他的孝敬之心沒有提起。

關於改過,在《了凡四訓》這本書中,給我們講了怎麼樣才能夠改過,改過有什麼效驗,有什麼方法,這本書對我們改過幫助很大。那我們看一看怎麼樣才能改過呢?在《了凡四訓》上給我們講了,改過要發三種心。第一種心,就是羞恥心,第二種心,就是畏懼心,第三種心,就是勇猛心。

首先我們看一看羞恥心,在《了凡四訓》上有一段話說得很好,他說:“但改過者,第一要發恥心。思古之聖賢,與我同為丈夫,彼何以百世可師,我何以一身瓦裂,耽染塵情,私行不義,謂人不知,傲然無愧,將日淪於禽獸而不自知矣。世之可羞可恥者,莫大乎此。”孟子曰:“恥之於人大矣,以其得之則聖賢,失之則禽獸耳,此改過之要機也。”袁了凡先生說改過,第一就是要發羞恥心。那什麼是羞恥心呢?他說讓我們回想一下,古代的那些聖賢人,比如說孔老夫子、孟老夫子,他們和我們同樣是人,為什麼他們能夠成為百世的師表,到今天不分種族不分國籍的人,一提到他們還非常地尊敬,還願意向他們學習,而我們自己,卻是一身瓦裂。這個瓦裂就是指陶制的器皿,但是這個陶制的器皿卻破碎了,結果怎麼樣呢?那就是一文不值,還過分地放縱感官的享受,欲望的滿足,偷偷地做著一些不仁不義的事情,這樣做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,以為別人都不知道。就這樣一天一天的墮落為禽獸,還自以為是,妄自尊大。世上最讓人感到羞恥的事無過於此了。

所以孟子說:“恥”這個字對於一個人而言太重要、太重要了。為什麼重要呢?因為人有了羞恥心,那知恥近乎勇,他就會勇於改過自新,成為君子、成為賢人、成為聖人。如果把恥這個字給忘掉了,最後就一天一天的淪落為禽獸,而不知不覺。這個是改過最關鍵的一點,就是要有羞恥心。所以這個恥字呢,他的正體字是寫作一個耳朵旁,加一個心字。解釋為辱也,從心,耳聲。看到這個字告訴我們什麼叫恥。恥就是一個人聽別人說自己的過失,而心生慚愧,表現在外面就是面紅耳赤。所以這個恥是一個人心有所慚,表現出來的狀態。所以孟子才說,恥這個字對一個人而言,太重要太重要了。

所以我們修行從哪裡修起呢?也就是培養一個人的羞恥心來做起。那為什麼羞恥心對人這麼重要呢?因為一旦一個人沒有了羞恥心,做什麼事都無所謂,那麼久而久之,什麼壞事惡事他都敢做了。相反如果一個人只要做了壞事,他能升起慚愧之心、羞恥之心,那麼他就能進而改正過失,成聖成賢。所以這句話告訴我們,聖賢人和一般人的區別何在呢?聖賢人並不是說一個錯誤都不犯,沒有任何的過失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,聖賢人也是從普通人修行而成就的。那麼聖賢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在於:他知道自己的過失,並且能夠改正自己的過失。

所以古人也說:“過而能改,善莫大焉。”他有了過失知道羞恥,知道慚愧,進而能夠勇於改過,所以他成聖成賢了。而我們呢,我們在這還是一個凡夫,就憑這一點就值得我們非常的慚愧。所以這個羞恥心不是說你犯了某一個過失了,要知道慚愧,知道羞恥。而是說,我們現在還沒有成為聖人,沒能成為人人效仿的君子,這本身就是值得我們羞恥的。所以這個就是告訴我們知恥近乎勇。如果人沒有了羞恥心會怎麼樣呢?人沒有了羞恥心,那確實就會墮落得離禽獸不遠了。

所以《禮記》上有一句話說:“鸚鵡能言,不離飛鳥;猩猩能言,不離禽獸。今人而無禮,雖能言,不亦禽獸之心乎?”你看這個鸚鵡,它能夠學舌,學人講話,雖然它能學人講話,也不過是一隻飛鳥而已;猩猩有的時候智力很高,也會學人講話,但是它也不離走獸之身。現在的人不懂得用禮,來節制自己不合適的欲望和行為。雖然能夠講話,不也變成了會講話的衣冠禽獸了嗎?所以如果這個恥字學到了,能夠聽到別人說我們的過失就面紅耳赤,並且能改正自己的過失,那我們的道德學問,就會不斷的提升,氣質也會改變了。 

第二,就是要發畏心。就是要有畏懼之心,有了畏懼之

心,才有誠敬,這個畏就是害怕的意思,當然害怕之中也包含著恭敬。那麼在過去,弟子對於父母師長,都有一種敬畏之心,所以他在父母師長面前都不敢造次。那麼這個敬畏就是既敬愛又害怕。如果沒有了這種畏心,就不知道行為要有選擇,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這樣的話呢,也是什麼壞事都敢做了。那麼現在這個社會,知恥的人少了,有敬畏之心的人也少了。原因在哪裡呢?原因就在於沒有人教了。特別是現在的學校,教的都是知識,都是技能,而倫理道德因果的教育基本上不見了。所以沒有羞恥心,沒有畏懼心,也就可以理解。那麼中國古人他所畏懼的,不僅僅是世間的法律,他還畏懼天理。可是我們現在的人,他既不畏懼世間的法律,因為世間的法律首先有些漏洞,他可以鑽法律的空子,而且他還能夠走關係,能夠違法亂紀而不受制裁,所以他不相信不畏懼世間的法律了。他也不相信天理,不相信因果。所以現在的人是什麼狀態呢?就是無法無天。那麼在這個情況下,社會怎麼會不出現問題呢。當然我們現在也會有輿論監督,我們知道現在很多的記者,也專門去傳播、記錄,或者是播報一些人的這種不如理、不如法的事。那麼這些事情呢經常會被網路曝光,這個確實能夠讓人覺得敬畏,讓人言語、舉止都小心謹慎。但是中國人有一個宣傳的原則,那就是要隱惡揚善。對於我們個人而言,確實應該言談舉止小心謹慎,不要做那些過分的、悖理的事情。但是對於社會大眾傳播而言呢,不應該把這些過惡的事情到處去傳播,而應該把那些善心善行,這樣的事情廣為告知。讓大家都明白要去學習奉行善,能夠受到鼓勵。

第三,就是要發勇心,也就是勇猛精進、改過自新的心。

這個《了凡四訓》上說:人不改過,多是因循退縮。因循就是馬馬虎虎,得過且過,沒有恒心,也沒有毅力,更談不上有意志。也就是說沒有說一定要把這個過失改正。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改過,覺得何必這麼辛苦呢?因而就產生了退縮之心。退縮就是退轉,有的人一開始下了決心,要怎麼怎麼樣,但是遇到困難了,遇到不好的緣分了,就受到了障礙。比如說有人發心要戒酒、戒煙、戒色,如果沒有人去誘惑他,又有好的朋友在旁邊經常提醒,他可能能夠戒上半個月、一個月。但是如果遇到了不好的緣分,那些朋友都叫他去吃吃喝喝,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又抽煙喝酒,還要帶他去KTV等等,這樣他就很難把持好自己,所以就因循退縮了。所以《了凡四訓》上說:吾須奮然振作,不用遲疑,不煩等待。這個就是勇猛心的樣子。要振作起精神絕不懷疑,有了過失立刻就改,不要說等到明天,等到明年,或者再給自己規劃一個改正過失的日子。古人說:明日複明日,明日何其多。如果你凡事都要等到明天的話,那就永遠也改正不了過失。所以應該怎麼樣呢,應該立刻就改,當下就改。在《了凡四訓》上說,這個過失啊,小者如芒刺在肉,速與抉剔;大者如毒蛇齧指,速與斬除,無絲毫凝滯,此風雷之所以為益也。這就是告訴我們,面對小的過失,就像刺在肉裡的刺,你不把它挑出來,那你很難受,所以你很快要把它剔除;而對自己大的過失,就像毒蛇咬了我們的手指,你要當機立斷,立刻就把這個手指斬斷,否則這個毒擴散了,越來越嚴重,最後會導致生命的危險。所以人改過就要像這樣堅決,毫不猶豫,當機立斷,這就是“風雷之所以為益也。”這個風雷是指《易經》上一個卦,取它的相是風吹雷動。春天的現象是萬物生長,所以它有益,叫風雷益,這個益卦。那麼在這裡它是形容要當機立斷,勇猛改過的這種相狀。所以如果一個人具備了這三種心,那就是羞恥心、畏懼心、勇猛心,那麼就會做到有過必改,改過之後就會有一些效果。那麼這個在《了凡四訓》上也都有描述。

改過除了要發這三種心之外,還有三種方法。在《了凡四訓》上也給我們講了,第一就是從事上改。比如說我們以前喜歡生氣,喜歡說謊,從此以後不生氣了,不說謊了,這是從事上改。但是如果僅僅從事上去改,卻不明理的話,這個改過也就比較困難,所以第二呢就是從理上改。《了凡四訓》上說,“善改過者,未禁其事,先明其理。”在還沒有禁止這個具體的事之前,首先要明白道理。比如說你喜歡嫉妒,那你要明白,嫉妒是拿別人的成績來懲罰自己。你看別人有了成就,我們心生嫉妒,心生不滿,別人連知道都不知道,這不是拿別人的成績來懲罰自己嗎?你這個道理明白了,你就比較容易制止克服這個愛嫉妒的毛病,這是從理上改。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從心上改。“過有千端,唯心所造,吾心不動,過安從生?”這個就是很深刻的道理了。所有的過失都是怎麼產生的呢?都是從心上產生的,都是心的產物。如果你的心如如不動,不產生惡念邪念,總是一片慈悲、一片善意,這樣就不可能產生過惡了。所以凡是惡念邪念一產生的時候,你當下就能夠意識到,把它制止,這是最高明的改過方法。所以中國人有一句話說:不怕念起,就怕覺遲。不怕你這個過失的念頭升起來了,就怕你不能夠覺察,就怕你覺察得太緩慢。

所以我們學了這三種改過的方法,再發了這三種改過的心,那無論是什麼樣的過惡啊,都能夠一一更改,這樣成聖成賢就不再是難事了。我們今天時間到了,我們先講到這裡。謝謝大家!


劉余莉,中國人民大學哲學係學士、碩士畢業。現為中共中央黨校哲學部教授、倫理學專業博士生導師、中山大學新華學院客座教授,著述豐碩。曾獲英國赫爾大學哲學博士、新加坡國立大學博士後,並應邀到英、意、美、加、澳、日、新加坡、印尼、中國香港等地進行演講和研討。2015、2016年,先後兩次應邀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法國巴黎總部,圍繞“從《群書治要》看聖賢教育的重要性及如何加強道德教育”做主題演講,對中國傳統文化“東學西漸”起到了有力的推動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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