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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群書治要》的得人之道
2014-04-18理論探索

【全文7734字  閱讀需要15分鐘】

    

得人之重,不言而喻。古來成就大事者莫不得力於賢士的輔佐。總結《群書治要》中的得人之道,可以概括爲以下七個方面:

 

一、以善感人

 

《新語》上說:“夫善道存乎心,無遠而不至也。惡行著乎己,無近而不去也。”如果領導者的言行依順善道,那麽即使很遠地方的人,也都會被感召而來;如果領導者惡行昭著,即使是身邊很親近的人,也會離之而去。相反,“殷纣無道,微子棄骨肉而亡。”所以,能否感召到人才,關鍵在於用人者自身的修爲。

《三略》記載:“有清白之志者,不可以爵祿得;有守節之志者,不可以威刑脅。”意思是說,如果這個人志向清高純潔,就不能夠用高官厚祿來俘獲他;如果這個人堅守節操,便不能夠靠威刑來脅迫他。“故明君求臣,必視其所以爲人者而致焉。”因此,明智的君主求取臣子,一定要看這個人的志向,之後再以適當的方式招致他。“致清白之士,修其禮”,對於那些很清高、道德很純潔的士人,領導者就必須修明自己的禮義,對待士人要有禮敬之心。“致守節之士,修其道。”若要想招致堅守節操的人,領導者也要修明自己的道義。“而後士可致,而名可保”,這樣,賢士才能夠被招來,自己的名聲才可以保全。

《傅子》記載:“舉賢之本,莫大乎正身而一其聽。”意思是若想得到賢才就要修正自身,按照聖賢人的教誨去做。“身不正,聽不一,則賢者不至”,如果自己的修身不端正,聽的不是聖賢教誨,那麽賢德的人就不會歸附。即使歸附也不會被重用,因爲志不同、道不合,所以便會錯失賢才。所以舉賢的根本,還是在於修正自己的身心。《中論》上也曾明確指出,“故人君苟修其道義,昭其德音。慎其威儀,審其教令。刑無頗僻,惠澤播流。百官樂職,萬民得所。則賢者仰之如天地,愛之如親戚,樂之如埙篪,歆之如蘭芳。故其歸我也,猶決壅導滯,注之大壑,何不至之有乎?”意思是說,如果君主、領導者修明自己的道義, 彰顯自己美好的聲譽,謹慎自己的言行,慎重地頒布他的教化和政令,刑法沒有偏頗邪僻之處,恩澤廣泛地流布,百官都安於自己的本分,以盡職盡責爲樂,萬民各得其所,百姓安居樂業,那麽賢德的人敬仰這樣的領導,就像敬仰天地一樣;愛戴他就像愛戴自己的父母親屬一樣,快樂得就像聽到了埙篪合奏的歡樂音樂,愉悅的就像聞到蘭草的芬芳那樣心曠神怡。

尊重賢才的重要性,《屍子》上也有所提及。舜是一個極愛才重賢的人。他任用了禹、後稷、臯陶等五人,自己便實現了無爲而治。天下的人,都以他爲父母,因爲他“內舉不避親,外舉不避仇”。堯向他請教,舜曰“事天”,就是按照天地自然的規律、自然之道去做。“平地而注水,水流濕”,在平地上澆水,水自然會流向低窪潮濕的地方。“均薪而施火,火從燥,召之類也”,在地上放置很多柴火,然後點燃,火自然會首先燒著那些幹燥的木柴,這就是自然感召的結果。因此 “堯爲善而眾美至焉,桀爲非而眾惡至焉”。因爲如此,堯憑借自己的美好德行,感召而來的都是賢良的臣子和人才;而桀品行敗壞,招致的都是德行缺失、 奸詐狡猾的人來與他爲伍。這就是《易經》上所說的“同聲相應,同氣相求”的道理。所以,領導者身邊如果沒有德才兼備的人,那麽就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德行上是否有欠缺,做到“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”。若自己德行沒有缺失,優秀的人才就會蜂擁而至。孔子說:“德不孤,必有鄰”,也是這個道理。

 

二、以禮敬人

 

當今選拔人才大多都采用競爭上崗的方法,而古人並不認爲競爭能夠選出人才,反而增強了人與人之間的競爭、猜疑之心。古人認爲提倡禮讓、謙讓,可以增進人的美德,促進社會和諧。真正賢德的君主,一定是任用這種賢德之士並對他們非常尊敬。因此,若想真正獲取賢才,用人者必須有禮敬的態度;而采取競爭上崗的方式獲得的人才,很可能並不是一流的德才兼備之士。《晏子》中曾記載:最上等的人才,是很難舉進,並且輕易便會退位而去;次一等的賢才,是很容易出仕,但同時也很容易罷官而去的;最下等的人,是最容易被舉薦,但是卻最難以被罷退的人。所以大凡願意出來競爭的,很可能是懷有私心的。所以古人任用賢才有一個方法,就是任用那個最謙虛、最禮讓的人,重在讓,而不在於爭。

用人者以禮敬重賢才,則所選用之賢士必能勵精圖治,克盡其能。《孫卿子》曾載:“尊聖者王;貴賢者霸;敬賢者存;慢賢者亡。古今一也。”意思是尊敬聖賢的人,可以稱王天下;以賢人爲貴的,可以稱霸天下;尊敬賢德的人,可以免於滅亡;怠慢、侮慢賢德的人終究會走上滅亡的道路。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。《呂氏春秋》上也曾記載,“賢主必自知士,故士盡力竭智,直言交爭,而不辭其患”。賢明的君主,一定要自己去結交、知遇那些士人。若士人覺得你對他有知遇之恩,就會竭盡全力地回報你;如果你做錯了事,他就敢犯顔直谏,甚至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。

《屍子》說:“下士者得賢,下敵者得友,下眾者得譽。故度於往古,觀於先王,非求賢務士,而能立功於天下,成名於後世者,未之嘗有也。夫求士不遵其道,而能致士者,未之嘗見也。”意思是,禮賢下士的人能夠獲得賢才,能夠對敵人禮敬的人,便可以化敵爲友,能夠對眾人禮敬,便能夠獲得眾人的稱譽。所以縱觀歷史的發展和古代聖王的治國經驗,如果不依靠賢才,沒有哪個先王可以立功於天下,成名於後世。而且君主若沒有按照道來求取賢才的話,那麽賢才是不會被招致的。這說明禮敬的態度非常重要,一個領導者禮賢下士、尊敬賢才,才能夠得到賢能之士的幫助,成就事業。

 

三、以富安人

 

《墨子》曾記載道:王公貴族治理國家,都想使國家富裕、人口眾多、民心安定,但是卻難以成之。其原因就在於治理國家的人,不能夠以尚賢使能的原則來辦理政治,他們沒有認識到國家賢良之士越多,國家的風氣就越淳厚。所以領導者的任務,就是要得到眾多的賢才,而如何才能得到眾多的賢才呢?道理很簡單,如果想讓國家善於駕車、善於射箭的人越來越多,就要讓他們富裕起來,並且尊敬他們,使他們得到良好的聲譽。這樣國家善於射箭的、善於駕車的人,才會越來越多。因此若想國泰民安,對於國家的賢人,便更要使他們富裕起來、使人們尊敬他們,這樣國家賢德之士,才會越來越多。所以古代的聖王,治理政事、治理國家,有這樣一句話:“勿使不義之人富,勿使不義之人尊,勿親不義之人,勿近不義之人”。對於真正的人才,首要任務就是讓他們富裕,安定其身心,使其無後顧之憂。

《傅子》上有這樣一句話:“凡欲爲治者,無不欲其吏之清也。不知所以致清而求其清,此猶滑其源,而望其流之潔也。”意思是,想要治理國家的人,哪一個人不希望他的官吏都很清廉呢?但是不知道怎樣使官吏清廉,而一味地要求官吏清廉,這就像是攪渾了水源,而希望水流很清潔一樣。而如何使官員保持廉潔,《傅子》就做了一個比喻:伯夷、叔齊這樣的人,讓他們任官做事,但是給他們的俸祿很微薄,那麽他們既不能養活自己又不能奉養家人,這樣的結果必定會導致他們營取私利。從孝道而言,他們的做法無可厚非,因爲骨肉之道不能虧失。但從國家法制的角度出發,營取私利又觸犯了刑法。這樣他們便會處於兩難的境地,久而久之就會對君主滋生怨恨,怨恨的心産生了,仁義的道理也就衰落了。

《袁子正書》上曾提出,明智的君主設立官位,都是使人和事相稱,不會讓人浮於事。人和事相稱,官吏很少,人民就眾多,從事農業的人多了,物質基礎就豐厚了;另一方面官吏少了,即使提高官員的收入水平,但整體所需要的俸祿相對而言是減少的。假如官吏的俸祿很厚重,他們靠俸祿便可以奉養自己,那麽就沒有必要去有求於人民,去與民爭利。“無求於民,奸宄息矣”,如果對人民沒有所求,不與民爭利,作奸犯科的行爲就沒有了。這說明高薪養廉確實是很必要的,但是高薪養廉,它也需要前提條件。這就是要精簡機構、精簡官員的數量。這樣才不至於給國家造成太大的負擔。《傅子》上說:“欲治其民,而不省其事,則事繁而職亂。”意爲若想治理人民,但是不精簡職事,導致事務繁多,而職能混亂。“知省其職,而不知節其利,厚其祿也。則下力既竭,而上猶未供。”知道精簡官職,但是不知道節省財力,那麽下面的百姓竭盡全力也無法供養做官的人。所以高薪養廉既要做到精簡職位,還要做到“知節其利”,控制官員的欲望,不能走向奢靡享樂。

 

四、以公待人

 

《昌言》說:“王者官人無私,唯賢是親;勤恤政事,屢省功臣,賞賜期於功勞,刑罰歸乎罪惡。政平民安,各得其所。則天地將自從我而正矣,休祥將自應我而集矣,惡物將自舍我而亡矣。”意思是說,做君王的人,授予官職應該摒除私心,只將賢德與否作爲考察官員提拔的標准;勤於政事,多次去探望有功勞的人,只對有功勞的人才頒賜,對於那些有罪惡的人,一定有懲罰。這樣的話,政治平穩、人民安定,大家各得其所,結果天地因我而自然地正常了;吉瑞的事情,也因爲我而彙集了;惡的事情,也舍我而去。這些都是“官人無私,唯賢是親”所得到的成果。

 《孔子家語》中記載著子路來請教孔子。子路問:“賢明的君主治國首先應該重視什麽呢?”孔子說:“就在於尊敬賢德的人,輕賤不賢德的人。”子路又問:“可我聽說,晉國的中行氏也尊敬賢德的人、輕賤不肖之人,爲什麽他還滅亡了呢?”孔子說:“中行氏尊敬賢德的人,但卻不能任用他們;輕賤不肖的人,但是不能夠罷免他們。結果賢德的人,知道中行氏不重用自己,就有怨恨之心;不肖之人,知道他一定輕視自己,而對他有仇恨之心。結果怨仇這兩種情緒並存於國家,而鄰國的敵兵又在郊外作戰,中行氏還想不滅亡,怎麽可能呢?所以,有賢德的人一定要被重用,不賢德的人一定要被罷免。否則,事業就很難興盛,甚至容易導致滅亡。

《六韬》上也描述了七種賢者不被重用的情況。一曰:“主弱親強,賢者不用。”君主很弱小,反而他的親屬都很強勢,那麽權力就無法集中在君主手中,即使出現賢德的人,也不能夠被任用。二曰:“主不明,正者少,邪者眾,賢者不用。”君主不夠明智,而正直的人少,邪曲不正的人很多,那賢德的人也不會被重用。三曰:“賊臣在外,奸臣在內,賢者不用。”賊臣在外誹謗,奸臣在內進獻谄言,結果賢德的人也不被重用。四曰:“法政阿宗族,賢者不用。”法律政策,都是偏向於自己的親朋好友,這樣賢者就得不到重用。五曰:“以欺爲忠,賢者不用。”把欺騙自己的人當成了忠臣,那麽賢者就不被重用。六曰:“忠谏者死,賢者不用。”賢臣發現君主有錯誤,犯顔直谏,但是君主喜巴結谄媚,惡忠言逆耳,不僅不會獎賞賢臣,反而會置其於危險的境地,那麽賢者也得不到重用。七曰:“貨財上流,賢者不用。”財貨都流到上面去了,即表明君主貪財好利,那麽賢者也得不到重用。這七種賢者不被重用的情形說明,賢德的人才世世代代都不缺乏,只是領導者出於種種原因而沒有加以重用。所以領導者要待人公平,“尊賢去不肖”,同時也必須有智慧,分得清哪些人是賢德的,哪些人是不肖的,只有這樣,才能真正做到公平待人。

《賈子》記載,君王給人授官分爲六個等級。第一叫“師”,第二叫“友”,第三叫“大臣”,第四叫“左右”,第五叫“侍禦”,第六叫“厮役”。“師”的智慧源源不斷,行爲可以作爲世人的表率。對世人的要求是有問必答,有求必應。他到一個封地,就可以讓這個封地受人尊重;他進入一個國家,就可以讓這個國家受人尊重。“友”的智慧足以磨砺人,行爲足以輔助人,對內能夠匡正君主的過失,對外能夠稱揚君主的美名。“大臣”的智慧足以幫爲政者謀劃國事,行爲足以作人民的表率,仁德足以使上下相處愉悅。他謹然遵守國家的法律,忠於職守,不徇私枉法,即使是君主,也不能夠托他辦一些私事。“左右”可以修養自己的身心,端正自己的行爲,在鄉裡不會做對不起鄉裡的事,他所言所行不會讓朝廷有慚愧之心,不怕冒死去勸谏君主。“侍禦”可以既不貪財、也不淫色,侍君沒有二心,君主有過失,雖然不敢犯顔直谏,但是憂愁的顔色表露在臉上。“厮役”是專指谄媚巴結奉承君主的人。“故與師爲國者,帝;與友爲國者,王;與大臣爲國者,霸;與左右爲國者,強;與侍禦爲國者,若存若亡;與厮役爲國者,亡可立而待。”

“以公待人”還體現在對薦賢者的態度上。《屍子》記載:作爲臣子,如果舉薦賢才給君主,意味著將自己置於被冷落的危險之中,君主如果不賞賜他,他就不會再這樣做。所以,進谏賢臣的應該受上賞,得到最高的地位。古時的宰相,並不是最有能力的人,但都是能夠進薦賢才的人。只有這樣,賢才才會源源不斷地出現,國家才會日益昌盛。鮑叔舉薦管仲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說明。《屍子》中還記載:“有大善者,必問孰進之;有大過者,必雲孰任之。而行賞罰焉,且以觀賢不肖也。”意爲臣子若有大的功績,就要追尋是誰推薦他的,一同給以賞賜;而臣子有了大的過失,也一定要追問是誰舉薦了此人,並且對舉薦人進行連帶的處罰。所以,對於爲政者而言,一定要秉承“進賢者爲上賞,蔽賢者爲上戮”的原則,這樣才會使得國家野無遺賢,昌盛發達。

 

五、以誠動人

 

《體論》中記載:“君臣有義矣,不誠則不能相臨。”君臣之間應該以道義相處,沒有真誠之心,就不能互相面對,也不能去統治這些臣子,針對這樣的表述,《屍子》中列舉了文王、桓公的例子。周文王去求見太公的時候,一天五次往返;齊桓公對待管仲極爲慷慨,賜予他數座城池作爲封賞。因此文王、桓公之所以能夠稱霸天下就是因爲他們任用賢才。利用賢才補充他們的不足,受到了天下的尊重和認可。在《中論》上也曾表明:“故明主之得賢也,得其心也,非謂得其軀也。”意思是明智的君主得到賢才,是得到他的心,不是得到他的身。如果“身在曹營心在漢”, 對領導者也沒有太多的幫助,所以對待下屬,關鍵要做到用真誠心來感動。

古時的君主對於臣子,可以以誠相待。《體論》中記敘了古代的聖君對臣子非常關心愛護,當臣子生病的時候,他便會多次去探望;當臣子過世的時候,他會親臨大斂、小斂這樣的喪禮,並且在喪葬期間他都會減衣縮食,不奏琴瑟。這種表現並不是所謂的形式主義,他憂戚悲傷之心是由內而外的。所以“世未有不自然,而能得人自然者也”,說明世間沒有不是出自於本心而得人的。“色取仁而實違之者,謂之虛”,若是表面對人仁慈,內心實際上有所違背,這就叫虛僞。“不以誠待其臣,而望其臣以誠事己,謂之愚”,不能夠以真誠心去對待自己的臣子,還希望你的臣子,能夠以真誠心來侍奉自己,這是愚蠢的君主。所以只有仁愛之心、只有真誠之心,才能夠以誠換誠、以心交心,而不是靠什麽謀略、計謀、鑽營等。

 

六、以德教人

 

《管子》中曾這樣記載:“得人之道,莫如利之;利之道,莫如教之。”得人的方法,就是要讓人們受到利益。而真正使人們受到利益的,就是要教育他。“教也者,長善而救其失者也。”教育的目的,是使人善良的方面不斷地增長,而使人的過失得以挽救,所以教導的國君,應該同時具備三個職能,那就是“君、親、 師”。這意味著領導者不僅要管理下屬,還要像父母關愛兒女一樣地去關愛下屬,教導下屬做人的道理,這些才是真正利人之道。

《漢書》記載著這樣一段話:“臣聞堯受命以天下爲憂,而未聞以位爲樂也。故誅逐亂臣,務求賢聖。是以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。”我聽說,堯授命爲天子之後,是以天下爲擔憂,沒有聽說,他是以天子之位爲享樂的。因此他誅殺了、驅逐了那些亂臣賊子,一定要求得賢聖之人來治理國家。所以教化才能夠流行, 天下才能夠和睦融洽。

關於如何教化百姓,《政要論》說:“故君子爲政,以正己爲先,教禁爲次。若君正於上,則吏不敢邪於下。吏正於下,則民不敢僻於野。”只有正己才能化人,教導屬下並制定懲罰和禁止的這些規定,都是其次的,領導者首先要做一個表率。

《傅子》中對於這方面的解釋更爲具體:“立德之本,莫尚乎正心。心正而後身正,身正而後左右正,左右正而後朝廷正,朝廷正而後國家正,國家正而後天下正。”立德的根本就在於端正自己的身心,自己的心端正之後,行爲就自然端正了,行爲端正了,左右的人也會跟著端正,那左右任命的親近之人都端正了,整個朝廷也就端正了,整個朝廷端正了,整個國家就能端正,最後天下也都能夠端正。“故天下不正,修之國家;國家不正,修之朝廷;朝廷不正,修之左右;左右不正,修之身;身不正,修之心。”所以爲政者若想治國平天下,必須要從修養自己的身心來做起。《傅子》上記載:“正道之不行,常由佞人亂之也。”正道不能夠得以推行,是邪曲奸佞之人在作怪。桀信任他的佞臣推役侈,把敢犯顔直谏的诤臣關龍逢誅殺了,結果夏朝就滅亡了;商纣王信任佞臣惡來,把犯顔直谏的臣子比幹剖食其心,結果殷朝也滅亡了。

然而從古到今奸佞之人卻大多受到重用,針對此種現象,《傅子》回答說:奸佞之人善於養人的私欲,所以私利、欲望很多的領導者便喜歡奸佞之人。而“唯聖人無私欲,賢者能去私欲也”。聖人是沒有私欲的,賢者能夠去除自己的私欲。“有見人之私欲,必以正道矯之者,正人之徒也”,看到人的私利、欲望生起了,用正道來矯正、勸告,這就是正直的人。“違正而從之者,佞人之徒也”,若違背了正道,而順從了人的私利和欲望,這便是奸佞之人。所以領導者以此標准進行考察就了解佞正的區別了。教人首要先正己,自己要去除自私自利,防止財色名利等各種欲望的誘惑,只有這樣才能示人以德。

 

七、以道成人

 

《論語》中明確指出,“志於道,據於德,依於仁,遊於藝。”道是宇宙和人生的真相,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規律。中國傳統的儒家、道家、佛家,都是以追求“道”爲根本目的。人生於世就要思考人生的價值,追求道,體認道,順道而行。

孔老夫子曾說“朝聞道,夕死可矣”。若明了道,那麽對死亡也就了無恐懼。《說文解字》將“德”解釋爲“得也,外得於人,內得於己”。表明有德的人就是得道之人。有德之人對宇宙人生的真相,都通達無礙。從外在看來,會受到眾人的支持與擁護;從內在而言,獲得的是心靈的坦蕩、安甯,所以了悟道的人便會具備“君子坦蕩蕩”的特點。所謂君子,是指在學道的過程中,雖然沒有像聖賢、得道之人那樣對宇宙人生的真相徹底地通達明了,但是他能夠助人爲樂、 成人之美,還能夠放下自私自利、名聞利養,做到心胸坦蕩,對人寬容,故每一天歡欣喜悅。相反,“小人長戚戚”,小人一心只想到自己的利益,爲了自己的利益,爾虞我詐、勾心鬥角,還想方設法地去謀算別人。這樣的人總是處於郁郁寡歡的憂戚狀態。

以道成人就是要按照“道”的要求培養人爲聖賢,至少也爲君子,杜絕淪爲小人。《大學》開篇就說:“大學之道,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於至善”。“明明德”是使自己的明德開顯出來,是使自己覺悟。“親民”就是覺他,幫助他人也覺悟,開發他的明德。“止於至善”就是“自覺覺他,覺行圓滿”,也就是止於道。 因此得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成就他、幫助他、提升他,這樣人才會真正歸心,而且會非常盡心盡力地完成自己的本分。

《群書治要》的得人之道,雖然清楚明白,卻言易行難,需要不斷地實踐磨砺。若真正地按著這七個方面去做,則國家不少賢德之士,社會不少賢德之民。招致了賢德之士,聚合了賢德之民,政治自然清明,社會自然安定,國家自然長治久安、昌盛不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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